交手

好累好累

我覺得自己像個被迫提前繼承家業的小孩

還來不及長大、就得想辦法在大人的世界中求生存

話說我們牧場的違規房現在有十五隻羊

扣除掉那些瘋子神經病

其中有兩隻羊是正常的

只是這兩隻羊都長錯了骨頭

眼睛也有點殘缺，只有眼白

 

違規房又出了事

雖然科員和主任都沒罵我

不過我還看得出來問題出在我身上

當小羊情緒起來的時候我沒有予以安撫

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她

如果不是主任及時趕到

我想我又要把違規房炸掉Orz

 

先前說的那兩隻殘障羊

我跟第一隻羊本來就有很多過節

我辦過她一次還是兩次考核

給過她很難看的成績

也糾正過她的違規行為

 

然後今早

當我又糾正她不該站在窗台前時

她爆發了

 

不過這次我覺得自己處理得還算不錯

我大聲數落這隻羊的違規行為

並警告她再犯就要再辦她考核

她雖然嘴硬得說要辦就辦

但是態度後來有比較和緩

似乎是聽懂了中文知道自己理虧

 

至於第二隻羊就處理得很糟糕了Orz

 

咱們違規房最難纏的這兩隻羊

雖然同樣的白目反骨

不過情況不太一樣

第一隻羊基本上聽得懂人話

是我們所謂誣控濫告型的羊

人生最大的樂趣之一就是鑽各種規定的漏洞

抓牧羊犬的語病

至於第二隻羊則像是個被寵壞的小孩

你當然不能指望這種人守規矩

稍有不如她的意的地方她就抓狂

 

今早的情況是

我本來在別房處理事情

要知道違規房的生活是很無聊的

所以一有什麼事發生

其他房的小羊也都會跟著探頭探腦湊熱鬧

因此一開始我就三令五申

沒事的小羊閉上嘴巴(當然原文不會這麼和藹)

然而當我在處理事情時

我還是一直聽到第二隻小羊所處的舍房有聲音傳出

似乎是在模仿我講話

 

我於是到她們房前再次要求她們安靜

這隻小羊就以一副無賴的口吻嗆我

“關我屁事，我又沒講話”

 

之前學姐也曾經被她嗆

不過那位學姐是摸摸鼻子沒搭理她

(雖然事後氣得快有內傷)

我年輕、我氣盛、我跟她一樣心高氣傲

就跟那隻白目羊對罵

小白羊的音量越來越大

連典獄長都打電話來關切出了什麼事囧

 

我當然知道自己處理的很糟

但是我實在不知道那時候什麼樣的表現才是對的

說話的藝術、待人處事的方法

這種事又不是用說的就能學得會

我很佩服今天和我配班的同仁

違規房別的沒有就是事情最多

今早有小羊心情不好自殘

那真的是件小事

是說自殘的小羊也沒腫也沒傷

我的搭檔也就很四兩撥千金地要那隻小羊交出一份悔過書

然後安撫全房的羊都回去睡覺

有事明天再由場舍主管來處理

換做是我

不鬧得沸沸湯湯、中央台派人來支援

恐怕是沒個終了Orz

 

違規房不比普通場舍

這個地方的羊沒有一種互相制衡約束的力量

一切的規矩都必須靠我們牧羊犬來守護

我年輕、我惶恐、我經驗不足

只要有眼睛的羊就看得出來

也因此違規房的羊很愛找我的碴

試探我的底限、在我的班搗亂

 

有一群瘋子一天到晚在盯我的梢

我上班的情緒自然也很緊繃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處理小羊事情時的語氣自也不太好

我不是沒有想要放軟態度

我不是沒有想要好好說話

每次跟那群混帳羊說話都大小聲

其實我的喉嚨也很痛

問題是，當我好好跟她們講時

那隻小羊把話聽進去了？

那隻小羊的反應不是得寸進尺？

 

我今天不斷被質疑

“主管有什麼了不起”

其實我想她們想說的應該是

“妳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