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危機總動員

"I love you, never forgot it. I'll miss you, very well."

──Yu Gi Oh GX32, Zane Truesdale. (to his brother)

=====Asile=====

牧場最近正執多事之秋

我已經做了一個多月的巡邏
夜收才辦過4個
而且還是因為昨晚進帳了2個才有現在的數字
內行人大概就曉得我最近外醫的情況有多嚴重

十月初戒護了一個得肺炎的同學

不久前做交代時就曾經見過那個同學
不過當時我以為她只是普通的感冒
看起來很虛弱很疲憊
彷彿隨時都要吐要昏倒

這回當我在醫院見到她時
病情也許沒有多大起色
照樣乾咳不止、高燒不退
但是最起碼精神要好上許多

見過黑暗的人似乎就很難再回到有光的地方
她自述十六歲的時候就被人拐騙去賣淫
對方用安非他命控制她的行動
十七歲的時候她終於遇到好心的恩客救她出火坑
但是染上的毒癮卻從此戒不了斷不掉
像枚烙印般如影隨形

她給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在打針的時候
我知道打針很痛、抽肺積水很痛
可是她哭泣的模樣讓我覺得並不單單只是皮肉痛而已
被疼痛喚醒的還有一些沉澱在記憶深處的惡夢
小小的肩、瑟縮地顫抖
像壞掉的娃娃般一直重復著"好痛好痛"
任憑我們怎麼安慰都沒有用
她需要的只是很長很長的時間
長到卡住的齒輪又慢慢移回現在的時空

同學的家境並不富裕
住院時就一直在擔心醫藥費的問題
(小羊是沒有國民健保的)
另一方面牧場的人力也實在吃緊
所以同學燒一退就辦理出院

醫生信誓旦旦的保證她的肺炎是沒有傳染性的
醫生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要退燒就表示痊癒
醫生信誓旦旦的保證監方只要在一週後派人來看肺積水的化驗結果就可以了
然後昨天才傳出那名同學患的有可能是SARS

不知道為什麼
當我聽說那個同學有可能得到的是SARS時
第一個想起的竟然是洛奇的臉

從來不覺得自己和洛奇的感情有多好
我們就只是一般很平常的兄弟姐妹
會吵會翻臉，會為了一點兒芝麻蒜皮的小事好幾個禮拜都不說話

但是當我想到我也有可能因為戒護她而被傳染
但是當我想到我在戒護過她之後還回過了家
但是當我想到我極有可能將該死的病菌帶給我愛的人們身上
我突然有些明白亮在卡蜜拉面前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和弟弟訣別
那是種絕望和對自己的無能的憎恨

但是亮可以用一命換一命
如果那個同學真的得了SARS、如果我真的不幸被傳染
又要拿什麼來換我弟弟的命呢?

學長說
SARS的謠言只是空穴來風
看衛生科長仍舊好端端地高高坐在衛生科長的寶座上
但是有太多的如果如果真的不幸被證實
他就算下台也彌補不了我們已失去、會失去、將失去的

學姐說
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
學姐說
靠，我如果真的被傳染，一定申訴到底
學姐說
TMD，我今天休三，這樣怎麼回家

聽說，那名同學昨晚又緊急送醫了
聽說，她如果住院這回戒護的還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