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

主上，真的很抱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把自己搞得一團糟

=====傳說中的分隔線=====

現在回想起來
好像自從上次祖父因為攝護腺癌進醫院後
心情就一直很低落

攝護腺癌聽起來很可怕
但是考慮進祖父的年紀
那真的不是什麼大毛病
祖父堅持他要做化療
我不知道化療對他的攝護腺癌到底有沒有幫助
但是我看到祖父因為化療變得低落而疲倦

好像就是從那時開始
祖父變得比過去更愛哭
常常講講他小時候的事、講講他兄弟姐妹的事、講講他對我們這些孫兒的事
眼淚就掉了下來

祖父這回進醫院是因為黃疸
大概九月底進去的

記得剛進去的時候
我們都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最多一個禮拜就會被醫院趕回家靜養
媽媽曾經受不了地說祖父叫祖母餵他吃東西
叔叔也數落爺爺不應該胡亂吃藥
把肝都吃壞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
我每個週末都會跟母親到醫院看祖父
看著他變衰弱
看著他的膚色越變越黃
然後我開始恐懼
恐懼哪一天上班上到一半
十二道金牌會下來叫我立刻趕去醫院

聽說生物都有種本能
能在那天來臨時知道自己死之將至
祖父在入院時就一直嚷嚷他會出不去
剛開始的時候誰也沒把他的話當真
畢竟爺爺每次進醫院心情都很沮喪
可是現在誰也沒把握了

醫生查不出造成黃疸的原因
黃疸指數一直居高不下
聽母親說爺爺清醒時總是在問
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問父親什麼時候才會從大陸回來

母親瞭解祖父的意思
總是安慰他寬心
祖父也就笑笑著說
"等我好起來時要替洛琳找個好人家"
(其實我有點想吐槽都什麼年代了|||||)
"等我好起來時再一起到大陸"

那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還記得第一次去看祖父時
他還能跟我對答兩句
第二次開始時
他已經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太清楚
再之後甚至連我都看得出他的膚色不對

然後今天，
洛奇終於考完期中考，
第一次去醫院探望祖父
我們原本還期待祖父會問洛奇
"有沒有把握拿第一名?"
洛奇原本還在苦惱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這次沒考好
現實卻是祖父今天一整天都在醫院昏睡
清醒的時候也不知道我在旁邊、洛奇在旁邊

上次去看他時，祖父還能微微握住我的手
這次把手放在他的手裡
他已經沒反應了

看著祖父
第一次覺得原來呼吸是那麼費力的事
有段時間叔叔們叫我和洛奇盯著祖父
他們要去醫生那兒聽檢查報告
我看著祖父費力地「呼」、「吸」、「呼」、「吸」
突然很怕他要是突然安靜下來要怎麼辦

醫生說祖父黃疸指數持續飆高
現在連腎臟也受到影響
腎功能受損還能用洗腎的方式解決
可是肝功能停擺
大家都沉默了
只有祖父在半夢半醒間
會說一些沒有人聽得懂的夢囈
有時是一連串的家鄉話

就像叔叔說的
越試著聽懂它、只會越教人心裡害怕
我想到剛才唯一聽懂的一句話
只覺得脊椎發涼

我知道這是每個人必經的路
可是眼淚就是掉個不停
也許我的多愁善感有一部分就是來自祖父吧?

母親和嬸嬸原本計劃這個月20號要去九寨溝玩
名早早報了、團費也交了
我是個晚輩，很多事都只能聽不能問
但是我聽到的murmur是
醫生已經在考慮是否要建議我們
通知在美國的姑姑們和在大陸的爸爸回來